虽然二老也挺伤心的,但是日子得继续过不是,缓了一年多见老大还是没有想要续弦的想法,就给老二操办,辜蝶她二哥辜强是个耳根子软的,成亲以后被媳妇管的死死的,进门没多久便吹枕头风,让辜强分家,二老本来有些不同意,不过辜蝶她二嫂哭闹不止,后来怕她折腾掉肚子里的孩子,这家也就分了,一辜蝶的大哥辜杰花了家里大部分的钱治病的由子分家的时候,她二嫂把家里的水田都给要去了,辜杰分得了六亩山地,老两口子有老大养着,这家分的明眼人都看着不公平,但是本来想着息事宁人的心态,一家人也都忍下了。
对此,辜杰没有半分的怨言,反倒是振作起来,出来伺候地,还到附近村子打个短工啥的,辜老爹是又欣慰又心疼大儿子,想着山上的活多干点,没想到顶着大晌午的太阳干活又累又晒蒙了,下山的时候就滚了下来,摔断了腿,辜家也一下子炸了锅。
辜蝶那个挺着大肚子的二嫂子,看着他爹就说老爷子是给大哥干活才摔成这样的,大哥要是有良心就得把爹的病给看好,这是表明了看病一个子儿都不出,她大哥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去人牙子那边准备卖身,弄银子给老爹看病,可是人牙子更想要的是岁数小,好调教的少男少女,对他不是很满意,价格也低的令人发指,后来还是同村的人看到才给他拖了回来,辜蝶抱着他大哥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去找了施南絮然后来到徐家。
“南絮,说这些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二嫂那么着急分家,就怕家里给我哥续弦再花钱,我寒心的是我二哥知道她的心思还不拦着,好好的一个家……”生怕眼泪掉下来,辜蝶的话戛然而止,悲伤的语气暴露了她心里的难过和无力,都是至亲的骨肉,闹到这种程度,怎么能感到不痛心。
施南絮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劝慰道:“你别多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辜大叔的腿养好了就没了,你大哥拳手拳脚的,只要肯下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大叔和大神都年纪大了,心里受了太多的事,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更加的难受,你得擦干眼泪照顾他们。”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一点都没有错,施南絮自己遭过这事深有体会,虽然她不怎么出门,但是从方二婶嘴里也没少听过村里的事,一般来说,成亲之前家里就算有事也被老的压着,等到各自取了亲,有了娃,心思就偏向小家,但凡当老的手稍微歪一歪,事就出来了,时间长了,都起了分家的心思,当老的被闹得心烦,也就松了口,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分的家,很少有不红脸的,而且辜蝶家情况就特殊点,两个老的和她大哥都太老实了,结果被一个刚进门的媳妇牵着鼻子走,最后还闹成这样。
到了辜家村,马车一进村子就受到了村里人的围观,辜蝶就不再说什么了,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倒苦水的人,这阵子真的是憋得快要炸了,跟施南絮说了说,心里还好受了些,但是顾及自己家的脸面,这些是怎么也不能被别人听去。
走了没多久,在辜蝶的指点下,马车停了下来,施南絮和辜蝶下车后把孙大夫扶了出来,然后三个人一同进了院子。
推开门就听到了屋里有人哭,蝴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顾不上身后的施南絮还有孙老大夫,跑着去了西屋,跟在后面的俩人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掀开帘子,施南絮看着辜蝶正抱着个头发已经半花白的辜大娘,床上躺着的辜大爷脸色蜡黄,比施南絮印象中要老了十多岁,脸上的汗水都顺着皱纹流到了脖子里,不过他好像没有知觉似的,空洞的目光望着房顶。
不用任何人说,老大夫立刻放下药箱,就给病人看腿,施南絮本来还想看看伤势,老大夫一掀开辜大爷下半身盖着的薄被,就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就脸色煞白的转了过去,心突突的跳个不停,不是她矫情,换做谁看到那样的伤口,都没有办法保持冷静。
“伤的这么重?”就算是老大夫也皱了皱眉头,不但骨头断了一大块,这旁边的皮肉伤口也很深,这上面只是简单的用止血的草药弄了一下,就这么硬挺了一天?
“南絮丫头,这伤的也太重了,我拿过来的药不够,你还得差人去县城里买一趟。”老大夫对着施南絮说道。
“您说,我记下来,然后让王二哥去。”施南絮立刻应道,王平就是刚才赶车过来的那个,他跟自己去县城卖过几次枸杞,县城里大大小小的药铺他都知道在哪里。
老大夫也不废话,掰着手指头一边想一边说,他药箱里有写方子的纸笔,施南絮自己拿出来便开始写,写完了便拿到外面给王平,王平不敢耽搁驾车,赶紧往县城里赶。
施南絮在进去的时候,辜蝶已经把她母亲给哄好了,估计辜蝶已经跟她说了,施南絮会帮忙的事情,见着施南絮就要下跪,施南絮赶紧把人给牢牢的抓住,开玩笑,她还不想折寿。
“婶子,你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和辜蝶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您再这样,我可不敢在这呆了。”说着,施南絮和辜蝶站在左右两边挽着老太太坐一下,本来担心老太太看处理伤口怕她会不适应,不过老太太却非要留下来,施南絮只得留在这屋。
“我一直都知道到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老太太的眼泪又要有下来的趋势,辜蝶又是一顿劝。
“您这话可就严重了,我这不还一直惦记着您和我辜大叔从前对我的好吗?我小时候可没少吃您做的野菜饼子,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味儿呢。”施南絮也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