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人参的事情,施南絮也知道瞒不住,就没有藏着掖着,谁也不傻,人参和野菜差别那么大,看了就知道,更重要的是那是种在山上的,谁想要看还不是走几步路的事,这东西还得再种个两三年,三年不产出,不怀疑的,肯定没带脑袋出来,所以她索性也就不隐瞒了。
听到这件事,第一个上门的是孙大夫,这两年他跟徐家走动频繁,家里的狗瞧见了,老爷子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象征性的叫了两下,最小的那两只狗叫的最凶,因为前不久它生病,老大夫硬是给他灌了好几天的药,实在是太苦了!
老大夫还没说话,施南絮就把七八株不大不小顶部还带着绿色叶子的人参推了过去:“这几个根部伤的太重,没有办法移植了,这么小也不知道有没有药性,老爷子,您要是有时间就泡点酒啥的,就这么丢了有些可惜。”
“年份虽然小了些,但这也是好东西,这人渗的个头可不小。”老爷子笑的眼睛比平时亮了几分,拿起那几根人参仔仔细细的看着:“入药是不太到火候,泡酒好,劲不冲温补效果更好些,老二媳妇,你之前泡的那些像老二身体能好受些,我们这把老骨头可不行喽。”
一听到这个,施南絮又上山拔了几颗,让老大夫一起泡了,村里的几个族老年轻的时候干活不爱惜身体,到现在岁数大了,都有这病那病的,喝点这个酒应该不错,她觉得她二爷爷,徐忠现在可比以前硬朗了不少,饮食上的改善不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多半是喝的那些药酒的缘故,如果这幼参对他们来说效果更好的话,施南絮倒是不吝啬这几坛子,她明白自己这么多年能在村里待这么安心,跟族里的几位族老的上下敲打有关系,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别人对她好三分,她必然想着还回去。
老大夫这趟没白来,把一颗颗人参宝贝似的装好,然后就坐不住了,闲聊了两句,便火急火燎的走了,瞧着他老人家跟半头白发不相称的奔走的背影,施南絮喊了两声:“仔细脚下”就笑了,小小孩儿,老小孩儿,老爷子有时候的性子可不是跟小孩儿一样。
借着徐图南的身份的暴露,施南絮的日子可真真的安静了下来,她在家里操心山上的事情,徐图南也在山上转悠了好多天,不过他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抓人,确切点来说是抓山贼。
去年抓了那个偷偷进入客栈,却倒霉的碰到了他的那个贼,拷问之下徐图南得知了一些信息,河道上的水匪差不多都是一些身上背着人命的亡命之徒,很多都是官府悬赏缉拿的要犯,因为见不得人,所以躲在河道中躲避追查,进项就是河道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他之所以会上岸,是因为前年的那场洪水,场洪水不但让沿岸很多小巷口都毁之一旦,行船也大大的减少,而且重修堤坝动静肯定不小,到时候他们的藏身之处可能会被发现,所以这才上了岸,他们的身份也不能做些别的,所以只能重操旧业,结果还没有什么收获,就被徐图南给盯上了,然后锒铛入狱。
徐图南审问过他六年前商船被劫的事情,那人对那件事并不知情,徐图南也没有多失望,只是把他的其他同伙治了罪,秋后问斩,唯独把他给留了下来,因为他们那一伙人怕人多给盯上,上了岸以后,便分散了,管是为了追查当年的事情,还是为了幽州百姓的安全,徐图南都决定把这些害虫一个个的抓到,然后治罪,虽然手里算是有了个知晓底细的人,但是连端了两窝盗贼以后就断了线索,就好像幽州的各路盗贼一下子都销声匿迹了一般,很多深受其害的百姓说是他的威名震慑了那帮子匪贼,徐图南不信这个说法,那些人不过是等着风声过了再有所动作,但是自己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徐图南的雷厉风行的缴匪行动,虽然已经惊动了幽州大大小小的匪窝,大概也听说了这位宣抚使的不寻常,这些日子以来,幽州的治安倒是好了不少,徐图南得老王爷的教导,带兵打仗的能力已经出露头角,缴匪不比战场上冲锋陷阵,对于占据了地利的对手,徐图南扑空了几次后动作也放缓了些,本来要从长计议,没想到最近又有了异常。
异常的并不是说发现了匪徒的踪迹,而是衙门最近收到了三封有人送来的匿名的信件,里面装的便是一些山匪以及马贼的线索,写的并不怎么详细,但是却给徐图南解了不少的疑惑,因为信里很详细的写明了幽州地带各个土匪,山寨以及马贼黑帮之间的关系,这无疑是给徐图南指了明路,这让徐图南不得不怀疑送信的人是不是也不是什么善茬,这样做主要是想借着他人的手除掉这些人,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理清楚了这里面的关系,为了验证这信件的真假,他审讯了抓到的几个匪徒,虽然都是些小喽啰,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把他们的话整理归纳一下,倒是跟信件里说的所差无几,看着那方方正正的字迹,徐图南目光越发的深沉。
说起来,徐图南早些年也算是跟土匪打过交道,幽州地处西北,北面跟男人的地界接壤,气候
不好,土地贫瘠,民风相较于中原和江南彪悍,前朝皇帝昏庸无道,灾荒年间官府克扣救济的粮草,饿死了很多人,加上很多地主租子收的集中,很多百姓活不下去了便焚屋焚仓,抗租抗官,然后便沦落成了匪寇,再后来,朝廷向幽州流放了很多罪犯,因管理不善,很多身强体壮的人逃了出去,朝天曾经派官兵围剿过几次,但是土匪们仗着地形复杂险恶都逃遁一空,几次下来缴匪的事情便不了了之,所以幽州的匪寇是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