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出来散步哈!”千霖腾出一只手,扯了扯嘴角同段云臻打招呼。
段云臻抬头看了眼天上弯月,片刻后点头:“嗯,出来散步。”顿了一下他问千霖,“薛姑娘也是……散步?”
见她没说话,段云臻便又问:“你……是怎么上来的?”
王府与将军府的墙头不低,脚下没垫着东西,寻常人可上不来。
“这样?”千霖尚未意识到这问题,只用力一拍墙头,便听“哗啦”一声,那墙头直接被她拍掉半个角!
还是成王府那边的。
千霖:“……”
“呵。”一声轻笑自段云臻嘴角溢出,借月光看着面色尴尬的女孩,他索性邀请:“既然薛姑娘也是散步,不如来阁里坐坐?正好,我有事要同薛姑娘说。”
千霖顺着段云臻所指,便见一座暖阁就在不远处。暖阁里此时亮着灯,昏黄的光映出来,驱散四周黑暗,也照得人心跟着暖洋洋。
既被抓包,千霖也想借此机会对段云臻表达感谢,没多想便答应了。
“薛姑娘如何下来?我这里有梯……”
不等他说完,千霖已经从墙头跳了下来。
然后他便听她解释:“先前在越州经常爬墙,熟能生巧了。”
“嗯。”段云臻嘴角浮上笑意,拉紧了些披风,“这边,跟我来。”
脚下是条石板路,四周种满湘妃竹。从墙上下来走入竹林,那原本的暖阁一下子被遮了身影,只有点点烛光透过竹林射过来,随风摇动间,如夏日萤火,忽明忽暗。
环顾四周,千霖忽然问段云臻:“王爷,你为何在此散步?”
说实话,这里灯光昏暗,脚下路又不明,极易摔倒。
段云臻似猜到她想法,脚下未停,温润如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这条路我走了十年,早已习惯。便是闭着眼,我也能从里面走出来。”
竹林幽幽,一人于黑夜龋龋独行,其身后是无边落寞。
千霖脑子里无端现出这样一个画面,再看前方那道身影,不由轻叹。
这世间苦难千千万,人人不同,却又人人相似,总有种悲伤是共通的。
之后二人都未再说话,绕了七八个弯后,终于到了暖阁。
一只白色猫崽趴卧在暖阁里的铜炉旁,看到千霖,也只是轻抬眼皮,旋即又闭上,翻了翻肚皮,自在又嚣张地睡了。
千霖:“……”
她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猫!
“我这儿生炉早,里头暖和,元宝几乎每天都会来。”段云臻看了眼想翻白眼的千霖,走至桌旁,一边帮其倒茶,一边解释。
千霖愕然:“它每天都来?”说着不由一顿,她看向段云臻,“所以,王爷其实早就知晓我在这里了?”
段云臻失笑,将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千霖:“薛姑娘,这里好歹是我家。”
千霖:“……”
“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