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屋。屋顶和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与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躺在屋内那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木板床上,抬头便能清晰地望见窗外高悬的那轮皎洁明月。
值得庆幸的是,此刻并非深秋或寒冬时节。
若是换作那些寒冷刺骨的日子,仅凭这间四处漏风的屋子,绝对无法让人安然居住。
方凡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从混沌中苏醒过来。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还存活于世,因为此时此刻,哪怕只是想要挪动一下手指这样微不足道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他全身上下被一节节破烂不堪的布条紧紧缠绕着,犹如一具木乃伊般动弹不得。
每一处伤口都不时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这种痛楚就像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尽管如此,方凡还是强忍着痛苦,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来缓解伤势。
然而,当他回想起自己那已被摧毁的丹田以及废除的灵根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尽的绝望。
如今的他,已然沦为一介毫无修为的凡人。
方凡的目光空洞而无神地凝视着屋外那轮宁静如水的月亮,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或许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在那深不见底的内心世界里,他早已愤怒到了极点,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无能为力的狂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灵魂。
一道推门声响起,只见一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见方凡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不轻不重的开口。
“醒了?既然醒了,那就赶紧自己把药给喝了!每回给你灌药都得耗费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中年男子一边皱着眉头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缓缓走到方凡面前。
他站定之后,微微弯下腰来,将手中的药碗递向方凡的嘴边。
然而,方凡却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呆呆地仰着头,目光空洞无神地盯着那破旧不堪、四处透风且满是漏洞的屋顶,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见方凡毫无反应,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只见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粗壮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直接捏住方凡的两颚,强行迫使方凡张开嘴巴。
紧接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散着浓烈刺鼻气味,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般,迅涌入方凡的口中。
此刻的方凡,就算心中万般不愿,身体也完全无法反抗。
他只能无力地任凭那奇苦无比的药汁顺着口腔流淌而下,然后一股脑地冲入自己的喉咙深处。
随着中年男子不断倾斜药碗,直到整碗药都被粗暴地灌入方凡的嘴里,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捏住方凡嘴巴的那只手。
失去外力束缚的方凡,立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显然是被刚刚猛灌而入的药水给呛到了。
看着方凡如此狼狈的模样,中年男子忍不住撇撇嘴,没好气地数落道。
“瞧瞧你这点出息!不过就是喝点药而已,居然能折腾成这样!堂堂七尺男儿汉,连喝个药都这般费劲,简直还比不上一个柔弱的娘们儿!”
方凡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这阵咳嗽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在这段时间里,那位中年男子一刻不停地摆弄着方凡的身体,仔细查看每一处伤口的恢复情况。
然而,任凭中年男子如何摆弄,方凡始终毫无反应,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中年男子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他故意用力捏了一下方凡身上最深的那道伤口,想借此刺激一下方凡。
可令人惊讶的是,方凡竟然像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依然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对这个不知好歹的伤者感到十分不满,但还是决定重新给方凡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