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约荡着个黑点,
酒酿抬手,遮阳远眺,心越跳越沉,渐渐坠到了谷底,
船桨就在船尾竖着,不由地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艳阳高照,寒气顺着脊椎爬,
她不停地咽着唾沫,靠一口气撑着才没软下去,
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冷着脸,光靠眼神就能刮下她一层皮,
她越退越远,直到后背靠到船尾,
砰的一下,两船相碰,逃无可逃。
那人人高腿长,几步上前跨进她船,掏出衣襟里的东西一把扔她脸上!打得她额前碎散落,
“一式三份,叶柳你好本事啊你!想着气死我是吧?”
三封书信飘落,委屈地散在脚边,酒酿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信扔脸上之后她就不怕他了,
没见面前惶恐不安,见了面,现这人能被三封信气得火冒三丈,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过他似是比之前清瘦了许多,瘦了,眼眶越显得凹陷,显着浓浓的疲态,说着斥责的话,但削减了许多威胁力,
晃神好久,酒酿迟疑着开口,“我怕鸽子路上被吃了…所以…”
沈渊怒而打断,“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秦意!”
“不是他!”酒酿连忙解释,“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他无关!”
那人踱步上前,踩的小船越颠簸,酒酿张开双臂,弓着背,一手扶住一边船沿,漂亮的眼睛满是惊慌,
“和我回去。”他开口,
不是协商,是命令,
酒酿咬牙,“先给东西!”
男人二话不说掏出瓷瓶扔了过去,
鲜红的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酒酿连忙去接,刚接稳,海浪忽起,荡得她失了平衡往前栽去,
一只大手瞬间扶住她,
那人冷声道,“坐下!没我允许不许起来。”
刚才那一下让涵儿受了惊吓,突突地踢她,
她最是识时务者,让她坐,她便坐,坐下后说,“你要么坐下别动,要么跳水里。”
沈渊给气笑了,“叶柳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酒酿指了指他身后山洞,“你不坐就有弩箭射你脑袋。”
沈渊嗤笑,“那就让他们来。”
酒酿蹙眉,“有病,还真不怕死。”她说完故意左右摇晃小船,把沈渊给逼坐了下来,也不管沈渊有没有瞪她,
晃完,勾过另一条小船,把瓷瓶放在中间,一推船身,让它向岸驶去,
眼下正涨潮,怎么着都会靠岸被齐家兄弟拿到,
她能不能回去不要紧,赤毒原样得回去。
男人冷眼看她忙乎了全程,忙完了,才开口,“回去吧,你和他的事我既往不咎。”
酒酿白了他一眼,“搞清楚状况,现在没你下命令的份。”
四周是汪洋大海,陆地在数里之外,只有一条船,岸上有弩手伏击,
确实是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状态,
酒酿也想不通这人为什么会让自己陷于这样的险境,但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他了。
“你准备杀了我?”沈渊冷笑,
“不杀。”酒酿冷冷开口,打开船尾放着的小包袱,露出里面的淡水和干粮,
“既然不杀,为何将我困在这里。”
当然是有原因的,
她可不确定这人有没有使坏心眼,赤毒会交到广白先生手上检验,等先生点头了才能放人走,
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