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小丫头当年是被秦兄的岳父柳家大郎从路边捡到的?&;
听潮阁内,秦陌川捏着茶杯,目光在正在煎药的三丫和床榻上的黎清远之间来回游移。白萧点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三丫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年我岳父为救岳母去县城卖猎物,回程时在官道旁现个哭累了睡着的女婴,襁褓里还塞着一块玉佩和几两碎银子。&;秦陌川轻声道,&;正好那时我岳母才生下的幼子夭折,伤心的神志不清,岳父心想这是天意便将她带回收养,取名三丫。&;
三丫似有所觉,回头冲两人一笑,手中药碾不停,将晒干的紫灵芝磨成细粉。她耳后那个枫叶形胎记若隐若现——正是这个标记让墨家老爷子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
&;更巧的是,&;秦陌川摇头感叹,&;墨老爷子与黎老是至交好友,对黎家的胎记再熟悉不过。&;
床榻上传来一声轻笑。黎清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望着妹妹的背影出神:&;当年齐叔本受祖父之命前往南境外祖家接你们,没想到母亲和姑姑也未能幸免,我以为你也&;
“嗯,也许这是天意吧!”
“咳咳咳!”听见黎清远的咳嗽声,三丫立刻放下药碾,小跑到床前为兄长把脉。她指尖在黎清远腕间轻点,淡青色的眼眸专注地眯起——这神态与黎清远如出一辙。
&;脉象稳多了,但&;金针渡厄&;的反噬还未完全消除。&;三丫说着从腰间锦囊取出三枚金针,&;哥哥,须得再施一次三才针,你且忍耐一下。&;
“嗯,瑶儿放心哥哥不怕疼的!”黎清远温柔的看着自家小妹,她长得更像姑姑,顺从地闭上眼睛。三丫手法娴熟地将金针刺入他头顶穴位,每一针都精准无误。白萧注意到她的手法比三日前更加沉稳,显然黎家医术的血脉传承正在快苏醒。
&;陛下驾到!&;
门外德安的通报声让众人连忙起身。皇帝一身常服踏入内室,见黎清远已经能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免礼。&;皇帝挥手制止众人行礼,径直走到床前,&;气色好多了。&;
黎清远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三丫眼疾手快,一掌拍在他后背某处穴位,另一手接过白萧递来的药碗,喂兄长喝下。药汁入喉,黎清远的咳嗽立刻止住,苍白的脸上浮现血色。
&;妙手!&;皇帝忍不住赞叹,&;这手法朕只在黎老太医身上见过。&;
三丫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明所以:&;这是祖父的&;震腑顺气法&;,小妹虽未认真学过,手法略有不同,但是这功效倒是如出一辙&;
“啊?这个是我从墨爷爷给我的医书上看到的,我自己瞎琢磨的,今日也是第一次使用,还望哥哥莫嫌弃。”
“咳咳咳”听见自家妹妹第一次用就这么厉害,黎清远的眼中带着几分骄傲。
“瑶儿真厉害,颇有几分祖父当年的神色。”黎清远夸赞道。
“哈哈哈,你们兄妹二人倒是亲近的很。”新武帝看着他们二人笑道。
&;陛下,&;黎清远虚弱但坚定地说,&;舍妹这些年虽流落民间,但黎家医术未失传,她的天赋有祖父当年之风。&;
皇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三丫,突然问道:&;清瑶妹妹,你可知你祖父是个何等宽厚仁德之人?&;
三丫身体微颤,眼中泛起泪光:&;不知&;她声音哽咽,&;陛下,祖父他们是好人吗?&;
“是,是好人,这天下间少有的好人……”皇帝似乎陷入了回忆,年幼时黎太医的关照,那个年幼被欺凌的满身是伤的少年,总是躲在假山之中暗自哭泣,因不忍母妃伤心。
又一次黎太医进宫问诊无意间现了年幼受伤的他,便总是无意间给他留下上药,还悄悄的教他药理,让他防身,所以当年母妃被人下毒他其实都知道,只是一直以为是此先皇后和容贵妃所为,知道无意间听见养母贤妃和嬷嬷的话,他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她在背后操纵,那个后宫最是贤德之人,竟是最肮脏的人。
为了活命替母妃还有亦师亦友的黎太医一家报仇他才十五岁便自请去边关镇守,逐渐掌握军中大权,十年了,他没有一次不想报仇。
“那,好人,为何没有好报?”只听三丫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