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虽定在黄昏,但太子大婚,当日需绕城一圈,以示普天同庆,万民同喜。
而衡安帝为了显示对太子的看重,更是在当天下令,
——可因太子之喜,大赦天下,除欺君谋反,死罪以及与皇权相抗者不赦,其余皆可赦免。
如此一来,莫慕辞在民间的声望又上了一个台阶,莫寻池听闻,阴沉着脸,捏碎了一个杯子,恶笑出声,“父皇啊父皇,您还真是偏心,只是您为何不看看我。”
说到后面莫寻池眼中划过一丝黯然,迅消失,仿若那只是幻觉。
成亲当日,天还未亮祈南言便被人从被窝拽了出来,推进了浴房中,因为身份原因,他从不让人伺候沐浴。
祈南言从头到尾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穿着中衣,蓝衣为他绞干头,妆房内。
提前送来的嫁衣鲜红似火,苏绣灵动,是假如真,龙凤呈祥似是要从嫁衣中翻飞出来,宽大的袖口,采用金线秀出吉祥云纹,裙摆宽大,凤尾坠落,逶迤拖地,步步似凤羽摆动,华丽高贵。
宽大牡丹腰带勾勒柔软有力的腰,下坠一排东珠流苏,垂至鞋面处,东珠颗颗圆润饱满,散着温润的光芒,走动间,还能听见珍珠碰撞清脆的声响,似是弹奏美妙的乐曲。
经由黑衣妆点的祈南言,肤色如玉,靡言细腻,唇似朱丹,腮若云霞,眼波流转间,皆是惑人风情,繁复似血的嫁衣,衬的他宛若牡丹一般,雍容华贵,应了那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迎亲队伍还未到,祈南言百无聊赖的吃着点心,由于起的太早,时不时还打哈欠。
赵子衿穿的跟个小仙童一般,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姐姐,赵府一众人按礼添妆后,本想聊两句,但见祈南言没这个意思,也不自讨没趣,送完礼便离开。
赵文泽笑的好似菊花开屏,带着他的嫡子,站在门口迎接人,
绿衣捧着一碗莲子羹进来说,“姑娘,今日一直到进入洞房之前都无法进食,趁着现在多吃点,殿下吩咐了,不能饿着您。”
秉持着苦谁也决计不能苦自己,祈南言接过莲子羹,舀起刚要喝下,鼻子动了动,随手将莲子羹放在桌上问绿衣,“这莲子羹谁做的?”
绿衣杖二摸不着头脑,回答,“奴婢亲手做的,过程一刻不离,可是这莲子羹有什么问题?”
“我闻到了一丝银寇的味道,与牡丹同用,会浑身起红疹。”
闻言,在场人俱是一惊,绿衣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脸色白,“姑娘,您信绿衣,绿衣绝对不会害您。”
蓝衣三人也跪了下来,齐声道,“姑娘明鉴,绿衣绝无害您之心。”
祈南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都起来吧,虽说你们跟我时间不长,但足以让我了解你们,再者你们都是阿辞的人,既然他让你们跟着我,必然也是信你们,我亦然。”
众人道,“谢姑娘明鉴。”
祈南言神色一凛,眸中闪过一道幽芒,红唇轻启,“绿衣”
“奴婢在。”
“去厨房端一碗今日要使用的水来。”
“是,姑娘”,绿衣见祈南言还愿意让她做事,声音都高了亮度,嗓音都雀跃了两分,快前去厨房。
蓝衣开口,“姑娘是猜,问题是出在了水中,那银寇不失为一种好药材,只是仅不能与牡丹同用而已,而众所皆知,殿下为您寻来的是特贡的牡丹粉。”
“这是一场有针对的暗害,没什么杀心,仅仅只为让您出丑。”
祈南言给了蓝衣一个赞赏的眼神,“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