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老夫人对着万氏说,“还不赶紧将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带回去,她是想害死我们家么?”
赵文泽也打哈哈说,“欢言,你妹妹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的,莫要和她计较,都是姐妹间玩笑话,也就不用和太子殿下说了罢,路途劳累,晚膳已经摆好,都进去用饭吧,用饭吧。”
祈南言没说话,越过赵文泽率先进了赵府,百年底蕴,赵府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雕梁画栋,丹楹刻桷,阁楼台榭,一派静水流深,恢弘大气。
面对此情此景,祈南言只觉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心杂驳,结局终落。”
膳厅主厅内,奴仆分两边站好,祈南言一入门瞟了一眼桌子,实木黄花梨桌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
酒酿清蒸鸭,龙井虾仁,鹌子水晶烩,烧黄鱼,莼菜羹,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土里长的应有尽有,看的出来十分重视。
祈南言转身往旁边的小厅走去,赵家嫡庶分明,正妻嫡系皆在主厅用膳,妾室庶出在小厅中。
原身赵欢言严格意义来讲也是嫡系,受宠时也曾一度在主厅用饭,只是后来被赶去了小厅,原因是赵薇皎不想看到她,说是没胃口。
赵文泽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小言,小言,错了错了,位置在这呢。”
祈南言转头神色无辜看着他,反问道,“错了?哪错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小厅中用膳吗?”
四位侍女中的蓝衣女子,眼中划过一道幽光,消失的太快,以至于在场无人注意。
赵文泽想起以前的事情,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遂又快整理好,“以前是皎儿不懂事,被你娘宠坏了,她还小,你做姐姐的让让她,便不要和她计较了罢。”
祈南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文泽,“若我说,我一定要计较呢?您该当如何。”
赵文健见状,当即将膳厅内的丫鬟尽数赶了出去,以防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赵文泽神色阴沉,眸中升起怒意,当家做主这么多年,除了老太太,谁敢这样当众和他对着干,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面子,泥人尚且三分气。
更何况原本就因为降职的事情,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祈南言瞧着他这样,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语调轻慢的问,“怎么,您还想打我不成?”
——“侍郎大人。”
一声轻飘飘的侍郎大人,让赵文泽即将脱口而出的怒斥卡在嘴边,因为气愤,脸色被涨得通红,转身迈步给了原本就肿成猪头脸的赵薇皎一耳光。
怒斥道,“还不赶紧给你姐姐道歉。”
万氏当即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哀泣的喊,“老爷,皎儿可是您最疼爱的孩子。”
“住口,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娇惯,又怎会纵的她无法无天。”
万氏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祈南言看着这一幕,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原身也好,赵薇皎也罢,其实都因为赵文泽有心偏颇,私心重利,因为原身赵欢言能给他带来利益,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用父爱将其捧入天堂,当对自己无利之时,亦可不拖泥带水撤回双手,任其跌入泥泞。
转而扮演慈父去宠爱从小便是美人胚子,且聪明伶俐的赵薇皎,现在自己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当然不介意牺牲赵薇皎,以平他的怒气。
祈南言嘴角勾起一抹笑,讽刺的看着因为被赵文泽一巴掌扇懵的赵薇皎,“赵薇皎,看吧,这就是你从小向我炫耀到大的,十分疼爱你的父亲。”
赵薇皎转头恶狠狠盯着祈南言,猛地站起身,对着他就冲了过去,面上满是疯狂。
身旁的蓝衣侍女一脚将她踹飞,而祈南言也好似被吓到了一般,白着脸倒退两步,身后高大的黑衣侍女,上前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