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说什么蠢话?除去执事身份,如果一个男人会穿裙撑…那才可怕。
“…对不起,我会去学的。”
路德维希显然被有夜的反问怔到,他闷了两秒后,有些委屈地作了答。
“……”
有夜扭捏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先前那句反问不过是出于被越卡越死的气愤,并非她真得需要路德维希去学会这些再也用不上的技能。
可若是她现在收回那句话,再向他解释那并非本音也感觉有些怪怪的…
于是她只得赶紧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林克。
但关键时刻,在场唯一的同性却疯狂摇首,无声拍了拍她那刻意缠平的胸脯,满脸难色。
不知为何,林克依旧沿用男性身份,并求得了当时晚宴在场骑士们的协力,那些骑士们均已答应她并不会将那日所见所闻说与他人。
所以有夜现下完全没理由去喊林克帮忙,毕竟让一个异性帮忙已经是无奈之举了,如果途中再莫名其妙换另一个异性帮忙,只会显得更为怪异,凭白惹人猜忌。
她停顿两秒后,终是轻声向路德维希下达了指示。
“把中间那根绳子解了就能脱下裙撑。”
有夜说完便羞耻地捂住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手掌致使她完全没有发现林克身后不远处,阿诺德的面色已越来越差。
如果她现在有能力走到他的侧边,或许还能看见狮鹫因愤怒与嫉妒而突起翻滚的背部正艰难锁住就要冲出身体的羽翼。
“好。”
而车厢内,得到明确指令的路德维希很快上手行动。
他毫不犹豫地掀开蓬松的纱裙,探头进去,仔细搜寻着有夜口中所说“中间的绳子”。
突兀钻入裙摆的凉意令有夜肩膀一跳,咬唇忍下惊呼,红着脸回首。
“找到了吗?中间那条。”
那里面…鲸骨之下血的气息太过浓郁。
他甚至能在一片黑暗中准确找到那套有丝质衬裤的漂亮双腿。
路德维希藏在头盔后的暗红眼瞳慢慢收紧,他盯着衬裤上隐约透出的血渍,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那柔软的肌肤下方,新鲜的血液正在奔腾,涌出细小的伤口,濡湿温热皮肤,持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锁在鲸骨之下的血气毫不费力地掀起他的食欲。
为维持理智,路德维希只好快速团起裙摆布料,一手压撑于车窗上方,将鲸骨下方的景色直接剥离出来,凝神搜寻着正确的绳结。
…这就是白昼下的视野么?
圣女因车窗位置而被迫下压的腰线流畅延伸,笔直跪伏的双腿与膝盖上方衬裤漂亮的蕾丝边……这些衣物全都精致得不可思议,竟令路德维希短暂地迷失了原本目的。
路德维希能像现在这样出现在白昼之下,还是多亏了身上的这副铠甲。
他尚且没有像费诺那样近乎操控气候的能力,所以在阳光下行走活动对他来说还是十分新奇的…尤其是在阳光下看见的圣女。
他本以为这像月光一般的人类在夜里才是最美的。
可真当今日被父亲压着前来时,路德维希才蓦然发现这浅淡的月色在日光下才更显特殊。
像是受尽神明宠爱的,这世上最特殊的造物。
那头月光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微的远山紫,微风吹拂时挽尽暖阳,静静地,又不容忽视地散发着纯净的圣洁气息。
似乎只要圣女在,视野中其余的色彩就都会迅速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