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百香楼生意不太好,入秋,天冷,门口招揽生意的姑娘和龟公都缩在角落里避风,聊天。
“连个新姑娘都许多,客人不就图个新鲜嘛。”
“可不是嘛,天又冷了。”
“哎,听说,你前天晚上和弹琵琶那个小婆娘睡上了?”
“没有没有啊,别提了,缠着我给她赎身,娶她,笑话,我……”
“你想娶谁啊?”
“吓?”两人正聊得有来道去,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吓了两人一跳,回身,百香楼的老板娘香姨正站在背后,“香姨?”
“说呀,你想娶谁啊?还是哪个姑娘想跟了你了?”
香姨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目含情,她还不太老,以前也是头牌,花了血本买下了这个青楼,她有生意头脑,人也会攀附权贵,西城虽然是小边城,但照样赚得盆满钵满。手下的姑娘们,对她纵然不是千依百顺,也被她管教得千依百顺的。而手下养的十几个龟公,个个功夫了得,五大三粗,但也对她的颐指气使不敢有怨言。
这龟公赔着笑脸,弯着腰想扶她,那架式和宫里的公公扶娘娘差不多,“香姨,没谁没谁,你看看,这一整坐百香楼的姑娘不都是我的,我娶了一个,岂不吃亏了?”
“呸!”香姨啐他一口,“招揽不来生意还想睡姑娘?”
“睡什么睡啊,生意没有,我就听您的硬拉,昨天还被个会点功夫的打了一拳,疼得躺床上半宿没睡着
。”
“活该!”香姨推他一把,姿态像是要倒在他身上了,“那今天还出来,回去歇着吧,你们都走吧,我睡了一下午,在这吹吹风,醒醒盹儿。”
两人都走了,香姨倚在门口的招牌上,打着哈欠。她的衣服都换上了夹的,兜里还有半把葵花子,一边无所事事地嗑着,一边左顾右盼,盯着来往路人,看看哪个像是权贵人家的年轻公子哥儿,她好伺机上前“抓”进去。
咦?
远远地,见一个穿着藕色衣衫的姑娘远处走来,东张西望,时不时抓个人打听着什么。那些被她抓了问路的路人听她说完都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又朝百香楼这里指了指。
奇了,找男人?
香姨看着姑娘一步步走向自己这边,冷笑,她这百香楼的确有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夜不归宿的男人,窝在姑娘被窝里不肯出来,把身上能拿的银子和之前东西都给了她,才免得被龟公们赶出去。既然有这么没出息的男人,自然也有家里找上门来媳妇们。有些是在门口哭哭啼啼,有些则是冲进来,揪起光着屁股的男人一路拖回家。
各种丢人现眼的事,她香姨是见多了,见怪也不怪。只不过,看着这姑娘的打扮,是个未出嫁的,还未过门男人就来找娼妓,那她这辈子岂不要成她百香楼的“常客”了?
正想着,那小姑娘来到了门口,看了看立着的招牌,抬脚就进,对她视而不
见。
“哎哎哎”香姨立马挡在住去路,“什么人啊?来干嘛的?”
那小姑娘一挑眉,也不正眼看她,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去,“这百香楼不是开门做生意的么,怎么不能进了?”
“哈哈哈,原来是恩客啊,不仅是恩客,还是稀客,只不过呢”香姨说了一边,然后啧啧发声,上下打量着小姑娘,“我这百香楼真是小了,现在还没有男娼妓了。你要想嫖男人,我这有几个年轻点的龟少,十八九岁,要不要?”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好象发不出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