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睫毛轻轻颤着,门外透进的日光落在她脸侧。
苍白又脆弱。
耶律域野心口震动,被这一番话震动。
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王族更是理所当然。
但棠儿说的这番话,瞬间在他脑中绘出一副美好画面,他也想要这样的喜欢。
他的棠儿只喜欢自己一人,而自己也该只爱她一人,宠她一人。
而不是这样……
……
“王、王妃……”
桑华端着热水站在门外,她从未看过王这样心疼,又悔恨的模样。
自他到王帐伺候,王从来都是冷峻自持的,甚至有几分冷漠,很少从他身上看到常人的神情。
打从王妃来了,王常常被她逗得开怀,那双眼原来也可以那么温柔宠溺,多了几分‘人气’。
真希望,王和王妃能快些和好。
“进来,小心伺候着,给王妃换身衣裙。”
“是。”
桑华将热水放在床边,熟悉走到柜子旁,拿了干净衣物。
“你先出去,”阮棠棠虚弱开口,耶律域野蹙眉,还是走了出去将门关上站在外头。
门被关上,阮棠棠放松下来,吃了安胎药,肚子早就不疼了。
白白挨了府医那几针,呜呜。
给耶律域野上了一课,她身心疲惫,但有些事情便要一次说清,省得日后再添困扰。
这个朝代的思想让他未曾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不公平,阮棠棠说这些,只凭借着他对自己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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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爱自己一分,就会多想明白一分。
“王妃,桑华给您擦擦。”
桑华满脸心疼,小心蹲在床边。
“帮我把衣裙褪了,帕子给我便好。”
桑华依言,裙子被仔细脱下,她绞了帕子,垂眸不乱看,微微背过身。
刚刚府医交待的时候提起,王妃竟是有孕了,难怪这些日子如此辛苦,今晚就让厨子做些补身子的。
桑华在心里盘算着,身后就传来阮棠棠的声音。
“桑华,你知道老王妃的事吗,为何会离开草原。”
这些时日,阮棠棠零星知道一点,但也没人敢真正妄议耶律域野的事。
桑华摇摇头,“王妃,您是说老太妃吗?就是王的母妃。”
“嗯。”
“当初我到王帐伺候时已经十岁,老太妃听说是在王五岁时候离开,所以我也不太知晓。”
“这样……”
阮棠棠轻叹,她能感觉到耶律域野的心结,一定与那个中原的母妃有关。
“不过王妃若是可以,问问大巫,大巫从前是老太妃的人,他应当知晓。”
阮棠棠眼睛亮了起来,大巫!
针不错。
看着盆中的血水,桑华一阵操心,“王妃好生些着,我去端药。”
“……”
苦药……并不想喝。
走出房门时,耶律域野还站在门外,瞧见那一盆的鲜红。
咬紧了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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