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也有自己的考量,倘若皇上要保下瑞王的话,那涉案的所有人证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陆听澜也必死无疑。
而如果这件事传开,案子放在明面上办,陆听澜就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傅玦同意灵玺的建议。
离开诏狱后,灵玺并没有明目张胆地去找太子妃,而是送了一匹绡纱锦去太子府上。
那边虞诗芮从布里取出纸条,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敢觊觎那个位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说着,她将纸条焚毁,慢悠悠起身,“杏仁露煮好了吧,本宫亲自给太子送去。”
*
隔日,陆臻和傅玦起了个大早,刚将调查结果秘密呈给皇帝,早朝时就群臣奋起,参了薛廷风一本又一本。
早年被皇帝压下的诸多罪行再次被提起,文武百官言辞激烈,怒斥瑞王荒淫无度败坏国政,是倾国灭世的灾星。
甚至有人把薛廷风年轻时要做千古一帝的狂妄言论搬出来,说他压根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有忤逆之嫌。
刚知道薛廷风要篡位的皇帝哪能听得了这些话?越想越觉得薛廷风狼心狗肺,享受着他给的诸多特权,不知感恩不说,竟然还妄图推翻他!
一时间
,他满脑子都是薛廷风的不忠不孝,顿时怒发冲冠,一把将早上的奏折扔出去,“正巧陆爱卿和傅爱卿刚刚密奏于朕,众爱卿且看看,这逆子该如何处置!”
这下可好,满朝文武都知道薛廷风要谋逆了。
虞太师看完直接跪倒在地,“皇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臣不敢妄言。”
他孙女是太子妃,惩处瑞王的话是绝对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只能将大铮律例推出来,总归皇帝也不会杀了自己。
冯相国紧随其后,“老臣也不敢妄言呐!”
两位大佬都如此诚惶诚恐,其他人自然也都纷纷下跪,“臣等不敢妄言。”
“什么都不敢说,朕要你们何用!”皇帝怒目圆睁,视线扫过安静如鸡的众大臣,停在了太子身上,“彦儿你说,朕该如何处置老三?”
“回父皇,三弟一时受歹人蛊惑,鬼迷心窍罢了,罪不至死,请父皇开恩。”太子情真意切地回答。
“妇人之仁!”皇帝怒斥一声,看着这唯一的儿子叹了口气,从前他瞧不上太子的优柔寡断,如今只剩这么个儿子,却又难得升起了慈父之情。
“今有逆贼妄图覆国,着大理寺协同镇抚司抓捕所有谋逆之徒,诛九族,瑞王谋逆犯上罪不可恕,去瑞王称号贬为庶民,判流放,子孙后代永不得入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仅仅一个早上,皇帝就像老了十岁,颓然回到养心殿里,抚摩着
德妃的画像,神情哀怆。
“镇抚司指挥使陆臻觐见。”贴身公公通报道。
皇帝整理好表情,威严道:“让他进来。”
陆臻进来后直接跪地叩首,“臣陆臻,特来跟皇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