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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黑蛋被抓二活着被轿子抬走(第3页)

特派员假惺惺地说道:“朋友的伤不轻啊!……回到城里好好治疗养伤……政治主意再重要都没命重要哇!无论如何得保住朋友的命。”随即沉下脸来大声责问胖局长:“是你们哪个混蛋开枪打的?要严加惩处!”

“是……是一个眼睛长到屁股上的警察打的……”胖局长讨好道:“我一定按照大人您的意思,回去严加惩处!”警头献媚的嘴里露出闪闪发光的大金牙。

特派员嘻嬉笑了几声,一脸亲切地轻轻抚摸着黑蛋冰凉的胳膊温和地说道:“虽说咱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各有各的政治主张和政治理想,但咱们都是中国人儿哇!人非草木,无论如何恻隐之心总是有的!”

黑蛋仍然咬着牙齿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懒得搭理特派员,一句话也没说。

警察局长这时趴在特派员的耳朵边儿悄悄说道:“红匪是不是死了?”

特派员赶紧耳朵贴近黑蛋的鼻孔仔细听了听,嘴角儿露出一丝狞笑,向警察局长摆了摆手狠狠瞪了警头儿一眼。

“我的美人儿快坐进轿里!要好好伺候这位难得的远方朋友……”特派员向待在一旁的美女递了个眼色,“可要伺候周到哦!”

“抬回县城吗?”轿夫怯懦地问道。

“不抬回县城难道要抬到开封?!”特派员责怪轿夫道,“一定要稳着点儿!我的贵重客人要是感到颠簸,回去就砸了你们的饭碗!”特派员瞪着一前一后四个轿夫,“听明白了吗?”

轿夫连声回道:“听明白啦!听明白啦!”

特派员接着向警察们大声命令道:“统统下马步行!跟着轿子走!”

特派员惬意地看着轿子,心里暗暗奸笑起来:抬到县城这出好戏就要开演了!没想到天上突然掉下一个红匪,老夫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一定要把红匪带来的风险巧妙地化为利好!这比倒腾灾粮收益更大……他又一想,脸色阴沉下来:要想演得有声有色、演出一场名利双收的喜剧,须得哄着这个红匪配合才行,他要是不配合呢?他沉思片刻心里又奸笑起来:对红匪以礼相待、奉承有加,好吃好喝殷勤招待,虽说红匪与我们奉行的主义不同,但他也是一个肉长的人儿,一定会感化他的。再说老夫阅历深厚、见识广博,满肚阴谋阳策随手拈来,摆平一个山野红匪有何难处?他想到这里心里乐滋滋的,好像升官发财就在眼前。

黑蛋这时候快要昏迷了,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脖颈似乎难以支撑他的沉重大脑。

小美女高高兴兴并不推辞,满脸笑容地坐在黑蛋的身边,好像新媳妇儿陪着喝醉酒的新郎一样。

“起轿!”特派员向轿夫命令道,“路上悠着点儿……不要走快也不要走慢,不快不慢搓着碎步小心地走,越稳当越好。”

轿夫慌忙放下轿帘儿,慢慢把轿子抬了起来,小心地压着沉重的脚步,向原武县城不快不慢晃晃悠悠地走去。

轿子里的美女小声对黑蛋说道:“大哥俺很敬仰您!俺真心实意愿意伺候您!当官儿的没一个好东西……”

黑蛋难得听到身边儿美女的说话,他已经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渐渐地昏睡过去……

“快闪开!”警察局长牵着坐骑扶着轿子向前面的警察吆喝道。

“都滚到路边去!”特派员扶着轿子,向牵着马匹迷惑不解、傻愣愣的警察们大声骂了起来。

“大人……大家都可以步行,您不能步行哇!”警头儿向特派员讨好道,“您这样步行有些累呀!还是您骑上我的马好些。”

特派员耍笑调侃道:“你的马像你的人儿一样不机灵,本官向来不骑笨马!”

“那就骑匹机灵的马。”警头儿咧嘴傻笑道,随即向警察队伍吆喝一声“谁的马机灵快牵过来!”

“俺的马机灵!”一个警察应声献媚道,“俺的马又听话又机灵比洋狗都聪明。”很快就把他的机灵马牵了过来。

警头儿、警察一起把特派员扶上马,“嗯嗯……”特派员满意道,“这匹马还差不多!”

那个警察讨好道:“还是俺为大人牵着马稳当一些。”

特派员不屑地说道:“本官是行伍出身骑马骑多啦!不用你牵。”

这时警察们都迷惑不解地互相悄悄私语道:“逮住的这个大胡子红匪,特派员咋像孙子伺候爷爷一样哇?”

“真是有点儿奇怪!”一个警察小声儿说道,“难道特派员暗地里与红匪是一家?”

一个老警察捂着半边嘴说道:“俗话说官匪不分彼此,这有啥奇怪的?!”

另个警察偷偷瞄了瞄警察局长撇嘴道,“你们没看见警头儿也在当孙子!”

一个胡子拉碴的老警察“咔”地干咳了一声低沉地说道:“休操心当官儿的蛋事儿!小心你们的饭碗儿!”

这时美女在轿子里抱着黑蛋昏睡的脑袋,向黑蛋喃喃细语小声说起知心话来:“大哥啊……俺知道您是咱穷人的队伍,您和这些狗东西不一样!这些当官儿的,这些孬货,这些畜生……俺要不伺候他们满意,他们睡了俺也不给钱……他们孬得很呐!俺才十六岁,真名叫“秀兰”,艺名叫“杏儿”,才出道儿两个月……父母哥哥蝗灾饿死了,撇下小弟小妹和俺三人儿,俺为了弟弟妹妹不被饿死才出来卖身、才干这丢人的行当……”

美女心疼地看了看黑蛋满是血迹的右腿眼里充满了泪水,“好大哥……俺知道您伤痛疲乏支持不住啦,俺给您小声哼个曲儿,就权当催眠曲儿吧,您就安心地在俺怀里睡吧:

日落西山呀月色暗,蝗虫害得俺好凄惨。穷人啊饿死尸遍野,官府豪门摆酒宴。请来呀俺青楼小姐妹,陪酒陪笑陪做欢……

这个曲子听起来太心酸……俺再给大哥再唱个好听的:

……那个月儿啊照在青楼上,青楼女子呀脱衣裳……脱罢呀红袄脱粉裙,脱罢粉裙呀露芬芳……芬芳招得呀蝗虫来,蝗虫爬上哦嫩乳房,里面哇香汁儿全吸尽,钻进窟窿里耍疯狂……耍罢疯狂呀吐涎水,吐罢涎水抖翅膀……骂声蝗虫哇你休走,不能让你白疯狂!蝗虫龇牙咧嘴笑,学着人话开了腔:蝗爷自古爱打洞,钻进洞里寿命长!白吃白喝白享受,蝗爷生就白吃王!吃完东地吃西地,吃完大豆吃高粱……你敢得罪蝗大爷?!把你庄稼全吃光!闻听孬话呀好气恼哇……骂一声该死的蝗鳖孙儿,你狼心狗肺太肮脏……”

轿子抬着昏迷的黑蛋,无奈沦落青楼的“秀兰”哼着小曲儿,面露真情地抱着着黑蛋失去意识的脑袋,轿子忽忽闪闪,径直抬向凶多吉少的原武县城。

刺骨的冷风越刮越凛冽起来,寒风扬起的灰土在这帮缩着脑袋的人群里弥漫着。这帮队伍既像是狩猎归营,又像是打了败仗默默地向后撤退。除了特派员和警察局长脸上洋溢着怪诞的欣喜,大多是一脸麻木丧气,像死了爹娘报丧的人群。

轿子路过县城边儿那座建于宋徽宗崇宁四年(公元1105年)的玲珑宝塔,一阵儿寒风刮过,十二层混砖结构的宝塔发出丧钟般的响声,那是宝塔每层六个角儿上挂着的许多铁铃当随风叮当作响,极度倾斜的塔身摇摇晃晃,特派员在马上向轿夫大声惊叫道:“这塔像要倒了……离远点儿!快离远点儿!砸着警察不要紧,千万不能砸着轿子哇!”

特派员的话音儿刚落,忽然从塔顶衰草枯蒿中飞起一群饥饿的乌鸦,“哇哇哇哇……”丧气干哑地悲鸣着,撩过他们的头顶向远处飞去。乌鸦群里落下几泡稀屎,正巧掉在特派员的黑色瓜皮帽上,他摸了摸帽子上的乌鸦屎,皱着眉头闻了闻手掌幽默地唧哝了一声儿“像胡辣汤的味道……”突然听到塔身发出吱吱呀呀的恐怖声音,他猛地抬头眼里出现了幻觉:宝塔向他倾砸下来……他惊恐地“哎呀”号叫一声,把那匹机灵的马惊吓得腾起前蹄一声嘶鸣,把他重重地撂倒在路边的土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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